76级路桥徐志刚
我的老家,在浙江省新昌县的澄潭镇。我的老屋地处澄潭镇的东边,中间相隔一条东西走向的澄潭江。它建在一座名叫“猛虎”的半山腰间处,那山因地形得名;靠近上湖自然村的辖地。
今年,我借清明节的祭祖之际,我专程去看望了我的老屋。那老屋原是旧社会时期给地主管理坟墓的用房;土改时期分给我家的房子。
老屋的后背、左、右都是竹园,竹园很大,里面有很多的大树;我爷爷种植了许多的乌稍竹、早竹、毛竹和金竹。左侧还有土生土长一群小竹,竹身很小,竹林很密。它是我家养鸡、鸭经常去休息的地方呢。
老屋,是一座传统地、带有江南色彩的两层泥墙木结构建筑。三间主房坐北朝南、两居头加一个院子。
院子很大。里面种有桂花、樱桃、枇杷、梅子、杏子和香橙等树,树下还种有不少的蔬菜。
由于长期无人居住和管理,老屋周边的环境变化很大。眼前的竹园与树木、包括原有的自留地,也都是野草丛生了。在荒草丛中,偶尔还能看到野兔觅食过的痕迹;树枝上,松鼠正在戏耍....;树叶里,鸟儿在妮妮私语;呈现着一派悠哉悠哉的山地的田园风光之景。
我环行老屋一圈之后,再次凝视着我的血地----这个生我、养我长大的地方,我的老屋;它在光阴的岁月里,已经是有点苍老了。
老屋的围墙已斑剥破离,被蚀的碎砖裸露、泥墙周身挂满了枯草的岁月和对光阴地记忆。
走入内屋,眼前是墙破、窗损、柱斜、梁歪,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。地面则更显得杂乱;在遗弃的家具边上,潮湿的地面上长有藓苔和野草;墙角边遗留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的粪便;搁梁上有几处松鼠和小鸟在做过窝的痕迹。
我那记忆最深的窗子还在。那是我小时候,早、晚时经常垫着小凳、趴在窗台上遥望澄潭镇里的炊烟袅袅升起的场景。
现在,那窗子还有半扇窗门坚守在岗,它那霉朽的木框上还挂有半张残剩的塑料纸正在随风飘忽;它,还在尽职地遮挡着无情的外来风雨。
老屋的屋面上已布满了窟窿,一缕缕阳光穿过瓦片斜照在地面上,勾镂着我心中的凄凉;在屋外,靠屋面周边的瓦片上,沉淀着泥土和镂刻有野草枯荣的岁月之痕。
老屋,犹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翁,在岁月中苟延。它在用自己佝偻的身躯、使出最后的力量,以自身化为尘土的代价;庇护着小树、野草和其他动物的生长!
在大门口,我凝视着老屋;而老屋也许正在急切地、期待地、审问着我,“能给我有一个浴火重生的机会吗?.....”。
是的,在多年以来,我一直有改建房子的设想,但都受各种外界的客观因素困扰而纠结中。
叹息之余,我沿途探访了几位邻里。现在,整个自然村的12户居民,由于交通、医疗条件的不便、社会生活设施(包括道路、水、电)的不全等诸多的关键因素,他们现已基本外迁,新建楼房去了。
村里几乎没有年轻人了。仅剩下了几位与我年龄相仿、孩提时的老人,他们依旧不离不弃地生活在那里、守望着岁月的变迁。
祭祖之后,在返程的路上。我再次停下脚步,举目回望方圆几公里的老家,山峦起伏,孩提时的地形旧貌依然;但这里已是田地荒芜、野草丛生了;收回目光,熟悉的小路竟然也难觅出处;老屋,也隐没在了树丛之中.....。
老屋,见证了时代的革延、却又正处于被遗弃的一块土地之中。